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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古埃及文字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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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背景

古埃及文明大约存在于公元前3500至公元前30年。尼罗河从非洲东北角的第一瀑布向北流,由此形成的河谷和三角洲地区就是古埃及的地域范围。古埃及的西部、东部和南部是沙漠,北部和更东部是海洋,可以说尼罗河划定了古埃及的界限。古埃及的各种资源非常丰富,有大量的鱼、鸟、野生动物、驯养家畜,以及沙漠采石场中的各种石材与金属,尤其是东部荒漠中的黄金。最重要的是,每年尼罗河的泛滥可以带来新鲜的淤泥,使农田恢复生机。

古埃及人留存下来的纪念物和艺术品,很多都刻写着埃及象形文字。他们用这种图画文字系统地书写他们的语言,记录他们文化的方方面面。这些文字的信息告诉我们埃及人如何治理其土地和人民,也蕴含了他们的信仰、希望和梦想。尽管我们可以阅读象形文字,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能够了解关于古埃及的所有知识,一部分是因为这些文字是偶然幸存下来的,因此只是大量文本中的小部分;一部分是因为古埃及人只用文字记载他们认为重要的内容。这意味着我们要以非常谨慎的方法去解释和尝试理解文字的内容,因为这些资料留存下来的偶然性及其创作目的,决定了它们是有所偏颇的。然而,文字确实是我们了解古埃及人思想的切入点。

语言学家将古埃及语列为亚非语言的一种。也就是说,它与诸如柏柏尔语(Berber)和库希特语(Cushitic)的北非语言以及诸如阿拉伯语和希伯来语的亚洲(或闪族)语言有关。现在埃及人讲的是埃及阿拉伯语,而不是古埃及语,古埃及语现在已经是一种“死”语言了。这种古老的文字是北非和近东地区语言以特定语法系统结合而成的混合体。

早期岩画

最早生活在尼罗河河谷的人们可能来自不同的地方,他们带来了不同的语言和词汇。其中一处是与埃及西部接壤的撒哈拉沙漠边缘类似大草原的地区。大约在公元前5000年,生活于此的人们是狩猎采集者和牧人,他们靠采集食物和放牧维持生计。他们要记住良好的放牧区、水坑和穿越荒原边缘的路线。这样的记忆会通过口头传递,也可能通过图画传递。

这些早期狩猎者留下来的岩画被发现于西部沙漠的吉尔夫·凯比尔(Gilf Kebir)、乌韦纳特(Uweinat)和哈加绿洲(Kharga Oasis)附近的地区。[1]这些岩画可能是这个地区图像文字(pictorial writing)的开端——也就是说,是手持某种工具,画出一个符号来表达思想或观念的交流手段。众所周知,尽管很难确定岩画的年代,但其中一些被发现于新石器时代定居点的邻近地区,并与该地区人们的生活方式有关。它们也显示了将观念形象化的开始,以及按照某种方法把共有的沟通方式固定下来的需求。这两种达成沟通和图像可视化(visualizing images)的方式是理解埃及象形文字书写的两个核心概念。

最早的岩画描绘的是对创作者来说最重要的事物。它们展现了有着不同生活方式的人群。在乌韦纳特,牧牛人画的主要是牛,画面上还展现了自己跃过牛群及用曲棍放牧的场景。他们也用弓箭猎杀鸵鸟。哈加绿洲地区的岩画,表现的是戴着头饰的猎人在捕猎羚羊、长颈鹿和野牛。东部多山地区的人们猎捕的是犀牛、大象和鸵鸟。这些图像要么是用石镐在沙漠中露出的岩石上刻出的,要么是用红色或黄色的赭石、黑炭或者石膏绘制上去的。因为太过干旱,这些地区现在已经没有动物了,但显然在大约公元前5000年末的时候,它们对狩猎者来说很重要。[2]狩猎者有可能在捕猎前就画出图像,作为希望捕捉到猎物的愿望;也可能在捕猎后画出图像,作为他们捕猎成果的记录。一些场景可能有相关的口头故事,当狩猎者向自己的伙伴炫耀成果时,这些岩画可以作为证明。在这些情况下,岩画是凝固了的动作的卡通形象,但它们也体现了图画、文字和声音之间的认知联系。

显然,当时的人们画的是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他们也有可能在其他载体上书写,比如兽皮、贝壳、树叶或树皮,甚至是他们自己的身体,只不过那些文字没有被保存下来而已。他们可以用印花图案、文身或者重要事物的图画遮盖住自己的身体,比如他们希望能在第二天抓住的鸵鸟,或是他们希望获得其力量的公牛。这些图像和图画可以使交感巫术(sympathetic magic)发挥作用,这是古埃及书写中的另一个重要概念。

船、景观和人

随着气候的变化,草原地区变得干旱,汹涌奔腾的尼罗河也平静了下来,人们得以进入尼罗河河谷和三角洲地区,他们以捕捉鱼和水鸟为生,在泛滥平原的泥泞田地里耕种。岩画中的船可能是在表现草原地区的狩猎者与尼罗河河谷和沼泽地居民之间的首次接触。在埃及东部沙漠被称为“干河道”(wadis)的古老水道中,也有许多岩画,其中最早的那些岩画也是关于船民的。


图1 岩画,表现动物以及载有神祇或英雄的船。位于东部沙漠,瓦迪·阿布·瓦西尔(Wadi Abu Wasil)26号遗址

这些船的形状各式各样——有些船是平底,龙骨呈直角,而有些船是圆底。船上通常载有人和桨手,有时候船上也有旗子和动物,它们可能与尼罗河河谷的早期神灵或酋长有关。埃及最早的前王朝文化,尤其是上埃及的涅伽达二期文化(Naqada II,约公元前3500—公元前3300年)墓中也发现了绘有船和沙漠景观的陶器。毫无疑问,在尼罗河河谷中,船是重要的运输工具,它可能对战争、贸易和早期酋长的地位也很重要(就像在我们的文化中豪华轿车或游艇代表了百万富翁的地位一样),这可能是船在岩画中地位非常突出的原因。每年的特定季节,降雨过后的河道会长满青草,人们可能在这个时候派遣远征队去收集半宝石、硬石或植物,也会捕猎或是放牧。以船为主题的岩画既可以使河谷地区的人想起他们的家,也可以标记被派遣的各个远征队的级别。长期以来,人们认为它们可能表现的是被派往红海并前往更远地区的远征队。这些船甚至意味着尼罗河河谷的人与埃及之外的沿河商人有实际接触,尤其是那些来自美索不达米亚的商人。岩画和陶器上某些船的图像可能与神话故事有关,这些故事中的英雄有的是冒险家,有的来自埃及之外的地方。这一时期,这个地区的人们已经可以讲述以下故事:英雄在海上遇见乘坐圆底船的人、英雄到达一个神秘的小岛、英雄找到了传说中沙漠里的黑色石头,或是英雄史诗般的旅程——穿越沙漠后又回到了他深爱的河谷。[3]这些关于船的岩画可能都围绕一个故事,也可能讲述了一千个不同的故事。我们不可能知道真相,因为口述的传统已经断了,但还是有一些信息传递出来了,最好的例子是位于尼肯[Nekhen,即赫拉康波里斯(Hierakonpolis)]的100号墓(Tomb 100)。

100号墓是尼肯首领的墓,尼肯是埃及的早期王国之一。这个墓有很多用泥砖建成的小房间,部分已经沉入了沙漠表层。当它在1896年被发现时,里面已经被洗劫一空,但墙上的壁画(虽然有损毁)描述了一个非凡的故事。壁画表现的是各种各样的船,上面有跳舞的女性、沙漠景观、动物、狩猎者、俘获并杀害囚犯以及驯服野生动物的英雄。据其艺术风格和考古材料判断,这个墓属于涅伽达二c时期(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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