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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这本应该是举国欢庆的一天,就在前天凌晨新月国终于打败了兵力数倍于自己的中天国。然而这一天没有炮声,没有欢呼声,皇宫更是被悲伤笼罩。
胜利来之不易,无数的官兵死于刀枪之下。有战争便有流血,官兵的死或许不足于让整个国家陷入悲伤,但他的死足于让每一个人动容。
他本可以在自己的族群中称王,他本可以前呼后拥,他本可以借机报复新月国的皇族及人民,但是他没有。你可以说他是为了爱情,是出于私心,但是他扭转了战机,改变了新月国人民的命运,这是不争的实事。
他叫白衣,如其名字,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衣是他不变的装扮。哪怕是临死前,他也哀求将军为他换上干净的白衣,他说他要体体面面地去见公主。
她叫若仙,是新月国的公主,貌若天仙。当她听到丫环说他的尸体就停在城门外时,不顾身份,冲破阻挠向外奔去。花容失色,钗钿遗落,如疯如痴。
朱红色的棺材隔断的不是面容,而是阴阳。
“打开棺材。”她嘶吼着。
官兵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还不赶快打开。”跟在她身后的太监催促道。
“给我补一下妆,”在官兵开棺材时,她对身后的丫环婆子强笑说,“我是不是像个疯子,他会取笑我。”
棺材打开,妆容恢复,然而粉脂却遮盖不了她深入骨髓的痛。
“郎,你回来了。”她想笑,却流下了两行泪。
“郎,我来了。”她一只手捂住了心口,她疼,比一把尖刀刺入心口还疼。
“郎”她终于没能忍住,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
当她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母后坐在身边,脸上还挂着泪水,父皇立在床前面带忧色,七八个太医也没有避嫌,一侧垂手而立,十几个丫环婆子外围坐立不安,各个面容含悲。
“母后,白衣不要我了。”
房间内安静地可以听到呼吸,没有人说话,因为没人知道该说什么。
“母后,我想一个人静静。”
二
“郎,你答应过我会活着回来的。”
“郎,你说你法力高强,不惧凡人。”
“郎,你说你有九条命,都属于我。”
“郎……”
整整一天,她抚摸着手中的龙凤玉佩喃喃自语。
“这个玉佩有我的灵力,只要它光泽不减,那就说明我还活着。”在半年前白衣把这个玉佩放在了她的手中。
“我才不看这个,我要你活着。”她虽嘴上说,但白衣走后玉佩几乎没有离过手,就在前两天的夜里,她发现玉佩没了光泽,她拼命的擦拭却无济于事。
“你本可以做你的王,你本可以成仙了道,却为了我放弃一切,这样值吗?”
在白衣走前,她问过同样的话。那时白衣的回答是,我不仅仅为了你,我为了新月国万万人民不被奴役。
同样的话白衣的父王也问过,或者可以说是怒斥。他们是狐,而他贵为狐王的继承人。那时他的回答是,如果不能和她一起,我即便拥有整个天下又如何?如果眼睁睁地看着新月国的人民被奴役而无做为,成仙了道还有什么意义?
“你若去便去,只是踏出了这个山谷,你便不再是我的儿子,从此后你的生死再与我们狐族无关。”狐族与新月国的人民可以说是不共戴天,就在一年前新月国为了驱逐狐族,举国猎狐。他们并没有做对不起新月国的事,仅仅是因为儿子喜欢上了新月国公主。
狐即便修出人形,在得道之前始终是妖,妖低人一等。身为狐王,虽然他法力高强,但却无能力,因为妖一旦沾了血便再无缘于仙,而且惊动了修行者,他们仍然免不了灭族悲剧,他只有眼睁睁地看着狐子狐孙被追被杀。每每想到这些,他的双目都要喷出火来。如今儿子为了新月国公主,竟然放下仇恨,这让他不能理解。他恨儿子没有骨气,也需要要给族群一个交代,便于断绝父子关系威胁。
“父亲,恕孩儿不孝。”白衣向狐王磕了三个头,义无反顾地出了谷。
三
在白衣下葬这天,千万官兵坟头落泪,他是妖,但皇帝却给了他将军级的葬礼。而这一天新月国的人民也将家里的狐皮埋葬,并且烧纸焚香。他是他们的救世主,没有他,他们此刻正在为中天国的皇帝修陵墓,九死一生。
修陵墓要从百里之外运石料,那是宠大的工程,需要数万劳力。中天国仗着国富兵强要新月国进贡三万奴隶,必须是壮年男性,否则就准备迎接战争。对于一个不足百万人的小国,这如同灭国,但迎战一样会亡国。
皇帝束手无措,有大臣提议和亲,将若仙嫁于中天国皇帝的傻儿子。那傻儿子到底有多傻,据说见了略有姿色的女子便叫母后,将女儿嫁于他无异推入火坑,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和亲的消息传到坊间后,连百姓都替公主惋惜。有识之士认为,中天国意图吞并新月国,委屈求全只会让中天国变本加利。总是躲不过被奴役的命运,不如战死沙场,让中天国知道新月国无无骨之人。于是一些志士联名上书:国家若失尊严,百姓如何抬头?新月国虽然弱小,傲气不输,愿为国家尊严战死沙场。
百姓如此态度,让皇帝有了一战的想法,既然站着与跪着都是亡国,为何不站着。
两国开战了,战况毫无悬念,新月国的将士节节败退。就在皇帝绝望之际,白衣出现了。
妖不能施法于人,他违背了。他有着高强的法力与卓越的见识,排兵布阵无所不通,他随意布下一个迷魂阵,便能深陷敌人数万军马。
中天国的皇帝召来术士参战,将军问术士有何妙计。
术士言:“此妖法力高强,正面难于取胜,老道可布一阵,只需将军将他引入阵中,倾刻间便毁他千年修为。”
将军道:“老师有何需要,尽管吩咐。”
术士附将军耳边,如此如此交待一番。
当日夜里,将军点起一千精兵,要引白衣入阵。哪知经过一山谷时,忽然乌月蔽月,百虫不鸣,将军只道入了白衣之阵,命军马速撤,最终只有将军一人逃出。
次日夜里,将军再点三千精兵向白衣驻地奔去,白衣点兵迎战,将军大败而逃。白衣追至一山间,忽闻血腥漫天,自知不妙却无力逃脱。血腥压制了他的法力,此时他如普通人,在与敌方将军交逢数回合后被刺中要害。
看到希望不久的新月国将士再次陷入黑暗,没有白衣战争必输。
然而中天国没有继续进攻。
探子回报:“中天国数万将士倒戈,提将军头颅来见。”
原来术士要打败白衣需要一千名己方将士鲜血,将军为了前程,竟让手下无故送死,第一日夜里死去的一千名将士并非入了白衣之阵,而是入了术士之阵。
中天国将士的倒戈让新月国士气大振,一鼓作气将敌军打垮。
四
七天了,若仙几乎粒米未进,虚弱让她产生幻觉,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
那天她与几个丫环在花园里玩,突然听到几个小太监喊道:“打死它,打死它,别让它跑了。”
她们正好奇之时,忽然看到一只白狐逃进了树丛,紧接着便有几个太监跑来,问她可否看到一只白狐。
她当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便指了一个错误的方向,或许只是想捉弄一下太监吧。太监走后,她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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